問吧！”魏氏將身體挨近，靜坐聽問。

“我想知道我媽媽是如何給我報的名？”

“你是指轉校？”

“嗯！”

“你媽媽沒有告訴你。”

“是的”於晟曾經向母親問及，母親只告訴她有人脈關系。那麽即使有人脈，如何求得？“一求便應。”這是母親的回答。但於晟不信，她清楚記得母親那天折返幾趟，而且晚間回家，已是蓬頭垢面，讓人心疼。

“那個……好吧！阿姨就告訴你。”魏氏猶豫了片刻，最終選擇告訴於晟，是因為她覺得讓於晟知道母親為她的不易是件好事。

那日清早，魏紫因自己是暈車體質，選擇騎自行車前往縣城為女兒報名。穿行四五十公裏，竟在不知不覺間艷陽高照，衣衫汗浸，那深綠色的襯衣似沾了膠緊貼在魏紫身上。路上呼嘯而過的汽車、大巴揚起的灰塵，偷偷潛入魏紫的口中，愈發讓魏紫覺得幹澀口渴。她之前隨於晟的舅爺一起來過縣城，可已經是多年以前的事情。此刻的她只記得縣城在北，一直向北準是沒錯的。但路上彎彎繞繞，使她不得不下車問問在田間勞作的農人。

魏紫趕到縣裏，已靠近晌午。幸虧縣中學位置好找，她才能趕在學校中學放學之前為女兒報上名。來不及買一口水喝，魏紫便靠近校門口的一處拐角停下來，解開綁在車把上的毛巾擦擦臉上的汗，並將風吹亂的頭發重新捋回耳後，此刻的襯衣早已經因無汗可浸隨風吹幹。

“你好！我想問問給孩子報入學考試在哪裏弄？”魏紫向門口的保安打聽。

“你來晚了，你看看，”保安指著貼在門欄上的通知說：“報名早過了。”

“啊！”魏紫不可思議地伸頭張望過去，報名日期確實在上周周三就截止了。此刻的魏紫真不知如何是好？丈夫兒子都在外地打工，眼前連一個想辦法的人都沒有。

“你好！能有什麽辦法報上名嗎？”魏紫著急，試探性的問道。

“得找熟人吧！但也不一定。”保安大叔善意提醒。

“熟人？”魏紫在腦海裏尋找可能和這所縣中學聯系上的一切人和事。她腦海突然想到一個人，好友魏氏。魏氏的丈夫是大學教授，也許魏氏能幫到自己，只不過好些年沒聯系了，魏氏到底在不在縣裏魏紫都不太清楚，分開時也只留下電話號碼。可多年未聯系，魏氏的號碼具體是多少亦然忘卻，魏紫不得不踏上返程，去家裏的電話本中尋找。

一來一回，足足將近兩百多公裏，一天連飯都來不及吃。

“餵！你是？”電話被接聽，魏紫高興：“我是魏紫，於晟的媽媽。”

“魏紫呀！我當是誰呢！”魏氏欣喜：“今天怎麽有空給我這老朋友打電話？”

“是這樣的。”魏紫也沒有跟老朋友客套，直如主題：“晟晟想轉學，轉到縣中學來，可是轉校報名考試已經過了，……”

“你是看我家那位認不認識縣中學的老師，對不對？”

“對對對！”

“那你算問對了，現在給我孩子當班主任的肖雲老師是我那位的學生。”

“真的？”

“當然了，不過不知道肖雲老師能不能幫這個忙！”

兩人電話裏商量了一下，準備請肖雲老師出來見個面，魏紫當然很高興，也很感謝好友魏氏的幫忙，騎車前往。

席間，肖雲確實有些犯難，說：“這個考試歸教務處管，我們這些做老師的不一定能參上話，不過我會盡力去試試。”

魏紫聽了很是感激，對於女老師也不知道送什麽好？竟然從凳子上抽身下跪，目畔含淚，連聲說謝謝。

肖雲一驚，忙起身拉魏紫站起來，魏氏也急忙過去攙扶。緩緩站起來的魏紫忽感膝蓋發麻，眼前發黑，頭暈的看不清、聽不清肖雲和魏紫再對自己說著什麽。一個趔趄，當場昏厥。

於晟在聽完魏氏的講述，心沈沈的久久不能平靜。

“於晟，你媽媽不告訴是不想讓你負重，而阿姨告訴你，是希望你記住，珍惜現在，努力讀書，讓替你遮風擋雨的爸媽安心！”

那晚，於晟給家裏打了電話。

“媽，我這周回去！”

“好！媽弄些好吃的等你回來。”

“嗯……”於晟早已經泣不成聲。

（四）受傷

寒假過去，新的一學期來臨，於晟、何毅、何朵三人已經進入中考的最後沖刺階段。這日，風和日麗，冬日的蕭索早被新芽染了生機。春日覆蘇，走廊裏傳來孩子們朗朗地讀書聲。喜鵲在枝頭嬉鬧，陽光在窗縫跳舞。那柳樹迎著風，扭著臀，長發披肩，生機滿滿。昨日還含苞的迎春花，似乎預見了今日的暖，齊刷刷，吐露芬芳。孩子們也為這樣難得的好天嬉鬧，尤其何毅，鬧得最歡。

於晟剛要進教室的門，就被何毅撞開，何毅連忙道歉便又自顧跑開，後來尾隨兩個男生，一同嬉笑怒罵追了上去。

不幸就在此刻毫無征兆的登門拜訪。

“什麽”有人沖進肖雲的辦公室，告訴她何毅的肩膀撞到門沿上，一大片腥紅，門沿也染了血跡。來不及細說，肖雲沖進醫務室，醫務室人員讓趕緊送醫院手術，緊張，緊張，緊張，在場的人無一例外的緊張。

“何朵，你聯系一下你爸媽，老師先送你哥去醫院。”肖雲脫出修身外套，挽起白色襯衣的袖子，聯合醫護人員一起把何毅送上救護車。

救護車的呼嘯聲劃破靜謐的校園，彰顯著自身的突兀，更凸顯事情的緊迫。

“壞了，我沒記住家裏的電話。”何朵急得直跺腳。

“這樣，我們打出租回去！”於晟說著拉著何朵沖出校門，可奇怪的是越著急越沒有出租停下。

“這可怎麽辦呀！”何朵急的直跺腳。

“把你的自行車鑰匙給我，我騎你的自行車抄小道回去。”

“我和你一起！”何朵慌張掏鑰匙。

“帶著你騎不快！”於晟拿過鑰匙沖回車棚。

一路上害路人閃躲，被誰罵了句神經病，抑或搶了道碰了攤被人說沒素質，於晟都屏蔽在腦後。

“阿姨，何毅……何毅他出事了！在縣醫院”於晟氣喘籲籲，大汗直冒。

“啊？”魏氏來不及多想，騎上電瓶車，帶著於晟，就往醫院趕去。

何毅這邊搶救室大門緊閉，等在外面的肖雲襯衣黏身。肉色依稀可見，何朵這時趕來，看著面前的老師，趕緊把校服外套脫下來披在肖雲身上。

魏氏帶於晟沖進醫院，看著等候在外面的肖雲連聲感謝。

經過漫長等待，手術室的大門打開，醫生告訴他們，幸好送救及時沒有出太多血，左肩胛骨創傷性斷裂，現在已經脫離危險，慢慢靜養就好了！

此刻被麻醉的何毅還在沈睡，左肩膀被白紗布牢牢固定。

肖雲拜別了魏氏，回學校處理事務。魏氏這才轉頭看見臉色慘白的於晟。於晟本就貧血，易出汗，剛剛被魏氏載來的途中又吹了涼風。整個人此刻唇色煞白。

“於晟，於晟……”眼前是魏氏和何朵模糊的呼喚聲，依稀不真切。

於晟蘇醒時已經午後，陽光柔和，親近可人，讓人忍不住伸手觸碰。

“謝謝你！”何毅已經醒來，看著躺在自己臨床，剛剛蘇醒的於晟道了句謝謝。此刻陽光有情調的打在於晟臉上，那嫩白的皮膚在葡萄糖和陽光的雙重養護下顯得太過可人，讓何毅竟有一絲羞澀，竟又忍不住多看兩眼。

（五）不是冤家不聚頭

這天於晟的哥哥於強正巧來看於晟，被同學告知竟然在醫院，二話沒聽完就往醫院趕去。可就是出租太難打，於強站在校門路口著急等車。

肖雲這時候也已經處理好學校的事情，準備去醫院看看何毅，同時聽回來上課的何朵說於晟竟然暈倒了，所以她非去不可。

這巧，兩人都站在路口等著，一輛出租停下，肖雲正欲上車，卻被於強攔下。

“哎哎哎！這輛車是我先打著的，請你等下一輛。”於強做出請讓開車門的姿勢。肖雲有些氣不過，也不好發作。這時，司機師傅好心問了一句，“你們去哪？我看你倆順路不？”

“縣醫院。”倆人異口同聲，司機先是一驚，後面笑出聲道，“這個太順路了，一起吧！”

兩人相互白眼坐上了車。

到了醫院，於強付了車錢趕緊下車沖到服務臺，打聽有沒有一個叫於晟的女孩來這裏就診。

“沒有。”護士堅定的告訴他。

“怎麽可能！是成功的成，上面一個日，沒搞錯？”於強繼續問。

“沒有就是沒有。”護士有些不耐煩。

路過服務臺的肖雲正好聽到了這一句問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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